《楼梯悬案》：一个不需要谜底的悲剧

今年根据真实事件改编的美剧简直是井喷，又加一部HBO的《楼梯悬案》(The Staircase)。

这个故事也算是比较出名的一个，事情发生在2001年的美国，很快引起一个法国摄制组的兴趣，开始跟随案件进展拍纪录片。这部同名纪录片最初在2004年被推出，之后一直跟随案件发展更新，分别在2013年和2018年又推出新集。

本剧中，这部纪录片的拍摄也成为了故事的一部分。所以如果感兴趣，可以到奈飞上把纪录片翻出来，和本剧对比着看看。

本剧还有一个译名，叫做《小说家杀妻》，这个名字虽然差不多把整个故事中心总结了出来，但偏向性有些过于明显。

现实里，这个真实案件，其实至今也还没有定论。

简单来说，一名女性死在自己家里，她的丈夫宣称她是摔下楼梯意外死亡，但由于死状太惨，警察几乎完全没有犹豫地就将案子定为谋杀，而丈夫当然是嫌疑人。

整部剧和很多类似故事相似，一边是女主死后警方查案以及辩护方调查的过程，一边则是闪回女主生前的生活，希望展现出整件事情的完整画面。

事情发生在2001年，北卡州Durham本地有名的小说家Michael Peterson的妻子Kathleen被发现死在家里。

Michael发现楼梯下浑身是血的妻子后报警，在这个报警电话中，Michael一边哭一边请求帮助，说自己妻子快要不行了。

等到警察和救护车上门，Kathleen则已经死去。

警察看着到处是血的现场，完全不相信Michael口中妻子不小心掉下楼梯摔死的说法，马上就把事情当成谋杀案看待，而Michael毫无疑问是最大的嫌疑人。

Peterson一家都对警察的反应很震惊。

Peterson家的构成比较复杂，Michael和Kathleen是半路夫妻，Michael和前妻有两个儿子Todd还有Clayton，Kathleen和前夫则有一个女儿Caitlin，再加上Michael和前妻收养的两个女儿Margaret和Martha，一家总共5个孩子7口人。

Peterson夫妻俩在社区里口碑很不错，Michael甚至还竞选过本地议员，Kathleen的事业也很成功，甚至可以算是全家财务方面的支柱。

在邻居和朋友眼里，这是一对非常恩爱，感情非常好的夫妻。几个孩子之间关系也很亲密，他们无论血缘，都叫Kathleen“妈妈”，叫Michael“爸爸”，互相之间和亲兄弟姐妹没什么区别。

所以当警察把Michael当成嫌疑犯之后，孩子们都觉得不可思议，邻居也觉得警察一定是在冤枉人。但很快，当Michael发现自己深柜的事情败露了之后，他去找警察，希望获得主动权。

律师认为，此时需要Kathleen的血亲站出来为Michael辩护，于是Caitlin面对媒体为继父说话。

但很快，检察官把证据展示给了Kathleen的两个妹妹Candace和Lori，她们看到姐姐死去现场后，一致认为是姐夫干的。Caitlin在父亲和两个姨妈的影响下，也开始怀疑继父，最终搬离Peterson家，回到父亲身边。

检察官认为，Michael杀妻的动机是因为被妻子发现自己深柜，继而情急之下怒而杀妻，他的性向也就成了整个案子庭审的重点。

在调查过程中，检方还发现Margaret和Martha的亲生母亲当初就是意外掉下楼梯摔死的，他们认为正是这个意外给了Michael灵感。

2003年Michael因谋杀被判终身监禁。

但是几年之后，当初作证的血液专家被发现在多个案子里有问题，因此Michael上诉，希望将谋杀判决换成过失杀人，2017年他提交奥尔福德式认罪(Alford plea)后，被释放出狱。

所以直到今天，Kathleen到底是怎么死的仍然是个谜团。

Todd、Clayton、Margaret和Martha以及Peterson家的邻居始终认为Michael是无辜的，Kathleen的死是意外。而Caitlin和她的姨妈们则一直坚信是Michael杀妻。

这部剧虽然没有对这个案子下结论，但从对Michael的描写来看，观众恐怕也会比较偏向于认为他确实就是凶手。

他前一秒还是慈爱的父亲，后一秒就因为继女立场转变而开始用bitch这种词骂她。他看起来是个生活优渥的成功小说家，但其实主要靠妻子的钱生活，甚至常常要求妻子花钱帮自己老是惹麻烦的亲生儿子解决问题。

当然，这就代表他真的会杀人吗？

片中借纪录片制作者的口说出了疑问“有时候我确信他在撒谎，但有时候在我明知道他在说实话的时候，仍然让我觉得他在撒谎。”

所以真相到底如何，谁又真的知道呢？这件事情里，恐怕只有Michael Peterson心知肚明了。

片中对几个孩子的展现恐怕也说明了“血缘”是一件多么重要的事情。

Michael的两个亲生儿子毫无疑问始终站父亲一边，立场从未动摇，自始至终没有任何怀疑。Kathleen的亲生女儿Caitlin则很快就和姨妈们一样，因为母亲死时的惨状而认定继父是凶手，哪怕平时生活从未有过矛盾。两个养女的立场则比较复杂，她们和父亲感情深厚，因此哪怕内心有疑惑，仍然选择站在父亲这一边，这让Caitlin非常失望，她原以为母亲将两人视如己出地抚养，她们多少会对母亲有些感情，但关键时刻才发现并非如此。

本剧本身质量其实还不错，但无奈这个故事早已被讲过，所以至少在新鲜感方面是没什么优势的。

这个故事里细节很多，所以整部剧也是一点一点揭开事实，比如Michael是如何在妻子眼皮底下和陌生男人上床，比如两个儿子各自的问题，比如养女Martha在得知父亲的事情后是如何面对自己性向问题的，又比如Kathleen平时和亲生女儿的互动，等等。

这个表面上看起来相亲相爱的一家人显然远不是这么简单。当然，这种题材的作品，基本上都是这个套路。

无论真相究竟是什么样的，整件事情无疑都是个悲剧。

Peterson一家在Michael被起诉的过程里，还一直住在那栋房子里，而Kathleen死去的那段楼梯虽然被封住，但一家人来来往往仍然天天经过。当然，更关键的是，他们的生活从此发生了无法逆转的巨变，再也回不到正常状态。

在加入纪录片摄制组这个元素后，这部剧的层次更多了一层，观众可以看到纪录片镜头前后的这一家人到底会有些怎样的差别。

这部剧显然没想下结论，它意在把各种证据展示在观众面前，然后让观众自己去决定。但就这个故事来说，证据只是很小的一部分，它包含更多的是人性。

面对家庭如此突然的巨变，这些孩子们是怎么做出反应的？生活状态其实很复杂的Michael又是什么状态？他表现出的状态是因为伤心于妻子过世还是因为杀死了妻子而内疚呢？

所以这件事情很难有真相，物证或许是客观的，但人性实在太过复杂，谁也说不清。

另外，2017年NBC喜剧《错乱审判》(Trial & Error)第一季就以这个案子为原型，还是挺有意思的，甚至把Peterson家邻居对当晚的猜测编成了谜底，在喜剧里效果就非常好，也就可以想见现实里还是蛮夸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