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影像叙事”,是把影片的叙事机制看成一种“话语”,它是“由某个作为叙事策源地的不可见的‘大影像师’来组织这种话语的调动和编配,以形成区别于自在世界的象征秩序”。
美剧《权力的游戏》之所以成为“剧王之王”,得益于其独特的、不同于其他影视剧的史实化的叙事结构,这一部分我们从时空顺序和情节设置两个方面进行论述。
时空顺序
一般来说,影视剧叙事的时空安排主要有三种形式:顺序式、插叙式和到叙式。顺序式就是按着时间的先后发展顺序来进行叙述;插叙式不根据时间次序插入情节;倒叙式是根据表达的需要,把事件的结局或某个最重要、最突出的片段提到文章的前边,然后再从事件的开头按事情先后发展顺序进行叙述。
顺序式的叙事强调先发生的先说,后发生的后说,很讲究“先来后到”的原则。用这种方法进行叙述,好处是事件由头到尾,次序井然,自然贯通,显得条理清楚。
美剧《权力的游戏》就是采用这种顺序式的时空顺序进行叙事。故事从大约一万两千年先民和森林之子由战争到和平,但是森林之子为了保全自己动用了黑魔法,无意中创造了不死生物夜王和异鬼,之后先民进入了英雄时代,创造了维斯特洛大陆。
大约8000年前,异鬼挣脱了森林之子的控制,带来了永夜之冬。森林之子和先民联合打败了夜王,将异鬼和野人困在了冰封的长城以北。
公元6000年,出现了安达尔人,先民被潮水般涌来的安达尔人驱赶到了北方,他们的传统被史塔克家族和莫尔蒙家族所保留。
约公元400年,瓦雷利亚山火爆发,将厄索斯夷为平地,仅有的幸存者是坦格利安家族,他们12年前离开厄索斯前往维斯特洛的龙石岛。
坦格利安家族成为了一种失落文明的幸存者,成为了世上为数不多的可以驾驭龙的人。虽然坦格利安家族的势力不能与七大王国对抗,但是他们的手中有王牌——三条巨龙作为自己的坐骑。
伊耿统一了七个王国并建造了铁王座。在公元280年,疯王伊利斯·坦格利安要求他的儿子雷加兼继承人迎娶多恩公主,但是雷加爱上了劳勃·拜拉席恩的未婚妻莱安娜·史塔克。
在公元281年比武比赛获胜后,雷加选择莱安娜作为自己的妻子,成为了坦格利安和拜拉席恩家族的隔阂。不仅如此,疯王还要求詹姆·兰尼斯特出任御林铁卫一职,使他失去继承兰尼斯特家族的资格。
泰温·兰尼斯特勃然大怒,辞去了国王之手的职务,撤退到凯岩城。公元282年,雷加与雷安娜秘密结婚,疯王杀了布兰登·史塔克,之后奈德·史塔克和劳勃·拜拉席恩出兵反叛,雷安娜生下了琼恩雪诺之后便死去了,因此奈德以私生子的名义一直养育着雪诺。
此后疯王决定摧毁君临城,而不是投降,因此詹姆·兰尼斯特将他杀死,而詹姆也得到了“弑君者”这个称号。疯王被杀后,他的军队彻底被打败,劳勃成为了新王,迎娶了瑟曦·兰尼斯特,但是他一直爱着莱安娜。
疯王的妻子生下了丹妮莉丝·坦格利安,她和哥哥韦赛里斯偷渡到厄索斯,等待着回到维斯特洛大陆复仇。《权力的游戏》导演在全部八季里按着顺序式的时间顺序,一步一步揭晓故事的最终答案。
情节设置
①故事悬念设定
乔治·贝克在他的著作《戏剧技巧》一书中这样对“悬念”做出界定,所谓悬念,就是兴趣的不断向前、紧张和欲知后事如何的迫切要求。
无论观众是否对以下内容一无所知,但急于探其究竟;或是对下文作了一些揣测,但愿使其明确;甚或是已经感到咄咄逼人,担心在这些不同情况下即将出现的紧张局势,无论观众是否愿意,观众都可谓是处于悬念之中,因为不管他愿意不愿意,他的兴趣点都非向前冲不可。
对于一部小说或是电视剧来说,故事悬念设定是一种必要的艺术表现手法。
《权力的游戏》作者乔治·马丁被采访时,他说道“我不想让我的读者感到一丝的放松感,我需要我创作的故事与众不同,我想要读者永远意想不到下一刻发生在每个角色身上的会是什么。”
希区柯克被称为“悬念大师”,他将电影的悬念设置手法归结为“定时炸弹”理论。他认为导演在拍摄过程中应该将观众基于主线,在设置悬念的过程中将角色处在危险情景的画面展现给观众,从而带动观众的紧张情绪。
美剧《权力的游戏》中,导演设置了多个“定时炸弹”,以此营造浓烈的悬念气氛。如众多悬念之一的琼恩·雪诺的身世之谜。对于雪诺的身世,导演从第一季第一集就埋下了伏笔。首先他被人们当作奈德·史塔克的私生子,不能像其他兄弟一样得到应有的尊重。
而在一次父亲和雪诺交谈时,雪诺提及到自己的母亲,奈德并没有直接告诉他事实,而是说以后他会知道。
这一幕遍为之后揭示雪诺的真实身份埋下了伏笔。但当奈德南下君临城后,被国王乔弗里当众砍头,因此雪诺的身份从此一直没有被解开。后来布兰以及学士山姆的发现,雪诺的父亲其实是雷加·坦格利安,并不是奈德的亲生子。
而当山姆将这一切告知雪诺,并提醒他才是王位的继承人,此时观众的情绪也即将达到顶点。在得知自己的真实身份后,雪诺将之告诉了丹妮莉丝·坦格利安,此时观众的情绪达到高潮。
丹妮莉丝多次请求他将自己的身份保密,但是雪诺认为应该告诉自己的妹妹们。而当雪诺找到珊莎和艾莉亚后,镜头给到布兰,布兰让雪诺自己做选择,在他选择将真实身份告诉珊莎和艾莉亚后,终于“定时炸弹”被解除了。
上述关于揭示雪诺身世这个“定时炸弹”就设置了多个独特的场景,通过镜头的特写来调动观众猜想,引导观众的情绪。
而这些场景中的任何情节变化都会导致不同的结果。导演对情节缜密地挑选,情节紧凑,扣人心弦,让观众始终无法判断剧情走向,被各种不确定所笼罩。通过时间一步步对“雪诺身世”的处理以及把控,让雪诺发挥其能动性,营造出浓烈的悬念气氛。
剧中导演的悬念设置还有很多体现。培提尔·贝里席公爵的身份也是其中之一。培提尔人称“小指头”,在整部剧中,他的存在总让观众感到扑朔迷离。在前五季中,“小指头”的身份一直是个谜。
从他的首次现身,在君临城开会时,人们会发现他的不单纯,其身份不仅仅只是大臣;当小指头把陷害布兰的消息告诉凯特琳时,会让观众认为他是史塔克家族的恩人;当奈德发现自己被背叛之后,“小指头”又帮助兰尼斯特家族取得战争胜利,此时他的站队又发生了变化。
“小指头”这个人物的几乎每次出现,都让观众十分好奇这个人到底是谁。他未知的身份贯穿整部剧中,如此悬念设置致使观众对后续的故事更加期待,故事情节更加引人入胜。
导演还将剧中一些观众的认知中本是反常的画面反复出现,以此来吸引观众。凯岩城的公爵、国王的祖父泰温·兰尼斯特,一生征战沙场,打了无数场胜仗,最终却被自己的儿子提利昂·兰尼斯特杀死,并且死于厕所中,令人啼笑皆非。身为皇后的瑟曦,被自己城内的宗教势力囚禁,甚至当众忏悔游街。
如前面提到的琼恩·雪诺的身世。随着雪诺的身世浮出水面,加之丹妮莉丝残忍的屠城,观众对雪诺称王的呼声逐渐大于丹妮莉丝,也对这样的剧情设置叹为观止。这样的悬念设置无疑将观众的情绪带到了高潮,同时也对这样跌宕起伏的剧情体感更为深刻。
②“情、暴”元素
在当前社会很多影视作品,为了获得更多的流量关注,会在作品中掺杂一些暴力和情色元素,以此作为一种营销手段。在某些程度上,美剧《权力的游戏》也逃不出这样一个漩涡。
在《权力的游戏》这样一部虚构的故事中,战争和权力的争夺是主线,而一定程度的暴力画面和情色画面的元素加入,同样也是吸睛之处,起到了画龙点睛的作用。
1)暴力元素
谈及人类在其行为中所表现出的暴力倾向,尽管囿于成体系的文明和道德,但这种相对原始的内心状态仍然能够在受到外界刺激之后得以爆发。而我们经常谈到的暴力叙事,便是艺术创作之中对于暴力的常见体现方式。
暴力叙事手段在西方的文学创作中已经有很长的一段发展历史,并且很多艺术创作者也常倾向于使用这种叙事手段来凸显其艺术创作中的戏剧冲突。
导演在进行影视剧拍摄时,通过呈现暴力的场景使观众感到恐惧。以此可以寻找到切入点探索观众内心的想法。
《权力的游戏》中,一定数量的暴力画面所起到的作用是,可以将冲突不断变得更加激烈,将角色之间的矛盾激化,最终一步步推动故事情节的发展。暴力是影视叙事艺术的主题之一,是一种极其特别的元素。
在美剧《权力的游戏》中,对于暴力场景的描写及拍摄十分真实,推动故事情节发展。权力的游戏中,对于暴力的元素运用主要有:作为直接承受暴力行为的受害者、在暴力行为实施的过程中,作为目击者存在的,所谓间接受害者。
《权力的游戏》中,含有暴力元素的画面触手可得。剧中坦格利安家族的最后一任统治者“疯王”,由于疯狂的暴行导致被自己的反叛军杀死,因此“疯王”的女儿丹妮莉丝·坦格利安一出生后便成为了孤儿流落在海外。丹妮莉丝的人生从出生那一刻开始就是悲剧,可以算作是暴力的受害者之一。
她在长大成为女人之后,被自己的亲人唯一的哥哥卖给了游牧民族首领统治者马王,而马王在被女巫杀死变成了脑死亡状态后,丹妮莉丝无奈,将马王用枕头闷死。
而自己的胎儿也死于腹中。丹妮莉丝的命运十分悲惨,她一心想要复仇夺回属于自己的王位,因此在丈夫死后,丹妮莉丝开始统领部落,一步步实现靠近她的复仇目标。当她开始抗争,她看到了贵族们的疯狂屠城,十分心痛,看到了奴隶们不得不戴上项圈的悲惨命运。
此时,她是暴力的目击者。之她便成为了统领大陆的女王。在野人和守卫者之战中,琼恩·雪诺看着自己心爱的姑娘耶哥蕊特被盟友射杀,却无能为力时,他的痛苦无法用语言描述。雪诺抱着耶哥蕊特回到长城以北的茫茫白雪之中。
在野人和守卫者之战中,琼恩·雪诺看着自己心爱的姑娘耶哥蕊特被盟友射杀,却无能为例时,他的痛苦无法用语言描述。
雪诺抱着耶哥蕊特回到长城以北的茫茫白雪之中。而作为北方史塔克家族的幸存者之一艾莉亚,同样也是暴力的目击者之一。
在血色婚礼上艾莉亚亲眼目睹自己的母亲、嫂子和哥哥被弗雷家族所杀,导致整个史塔克家族几乎覆灭。
艾莉娅从此便开始了自己的复仇和逃亡之路。而同样作为人质被扣押在君临城中的奈德史塔克的女儿姗莎在亲眼目睹未婚夫处死自己的爸爸,从一个单纯的女孩瞬间长大,变成一个为父亲和家族忍辱负重、准备复仇的成年人。
《权力的游戏》里充满了对权力的欲望,贵族们将暴力和人性的丑恶一览无余地展现在观众眼里。不同于一般的奇幻作品,《权力的游戏》中每个主角、配角,都在作者马丁的笔下显得更加真实。
每个角色都经历着痛苦和死亡,不管是自身还是目睹身边的至亲或是朋友。女儿眼睁睁看着父亲被人用刀砍下头颅,妻子用枕头帮助丈夫解脱痛苦,爱人间的生死离别。这一切情境,都是暴力元素的使用。
马丁笔下的人物关系,不是单纯的对抗与服从,而是对峙中充斥着妥协,屈辱中承受着挣扎。通过暴力元素的使用,可以将单薄的人物形象刻画得多层次、复杂化,变得更加深刻。
暴力元素可以打破剧情一成不变的平衡,角色之间的关系也变得复杂化,打破了原来的妥协和对峙状态,取而代之的是激烈的斗争与压制。而这样的变化并不是一举成功,人物个性变化的必然性取决于暴力元素的穿插使用,而这就为塑造人物的多面性奠定了基础。
而人物性格是根据剧情的发展转变的,而这样的转变又反作用于电视剧本身,为下文剧情的走向做了铺垫。
2)情色元素
情色元素的作用,则可以和暴力元素相提并论。在如今开放的时代,情色相关的文化产品不断被人们所消费。且可以被视为是一种正常的可以被人所接受的视觉信息。而在美剧《权力的游戏》中,对于情色元素的使用场景也很多。
“小指头”的妓院里,会有对妓女进行培训的刻画;百花骑士和蓝礼的关系,是一种同性之间的爱。
除此之外,乱伦和虐童等画面的描写也颇多。而相对戏份较多、角色重要的人物,同样不乏情色元素的使用。
比如龙母沐浴之后,裸体起身,哥哥告诉她要嫁给马王;瑟曦·兰尼斯特和詹姆的乱伦等等。将资本放置一边,如果只谈故事情节走向,对于情色元素的使用,可以将故事推入一个新的高潮。同样,对于人物形象的塑造,也会更加完整。
《权力的游戏》中,马丁将身体欲望掩盖在故事的表面,欲望随着权力的不断放大,逐渐成为另一种权力,情色在故事剧情中随处可见。而在拍摄过程中,导演尽可能将情色和欲望渲染,带给观众一种看不清肉欲之外的东西的感受。
结语
通过发挥编剧和导演的打破现实逻辑所形成的自然秩序,充分发挥编剧的整合能力来实现文本的重组,是影像叙事最显著的特点。
通过对影像和声音的运用,电视剧可以将原著小说中的故事情节栩栩如生地展现在观众面前,使其变得可视化和形象化。
文学叙事和影像叙事最大的区别,在于叙事媒介。通过摄影机拍摄方法和角度的不断变化,观众可以准确感受到演员的情绪、面部表情以及手势等。